2019年1月26日，马骏涛在康帕斯年会上致开幕词。 （“指南针科技园”公众号/图）

2020年7月，四名技术专家向安徽省滁州市琅琊区法院对一名江苏商人提起诉讼。案件起因是股东投资纠纷。

三个月后，案件正式开庭审理。

被起诉的江苏商人名叫马俊涛。正是他将这些海内外科技人才引进滁州经济技术开发区（以下简称滁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共同创办了公司，并成功获得政府投资和补贴。

但最终，这些公司大多因缺钱而倒闭。这些科技人才不仅成为工资耳朵滁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也向马俊涛发出律师函，要求追回被转移的巨额资金。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起诉讼只是冰山一角。

近十年来，马俊涛的业务向全国拓展，用的都是同样的方法——在国内外招募科技人才，在三四开发区设立公司——一线城市。地方政府批了地、给了钱，但很多地方却一个个烂尾。

许多地方政府一直在追寻失去的国有资产，但往往是秘密进行的。与此同时，新的地方政府正在介入。

安徽康帕思科技创新园发展有限公司大门（南方周末记者冯聪颖/图）

2016年，梅泽群来到滁州市的消息引起轰动。他拥有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材料科学与工程博士学位，并为滁州带来了高端白芯片项目。

滁州位于安徽东部，与南京接壤。近年来，滁州不断承接长三角产能转移。 2019年，滁州GDP位居安徽省第三位。

与梅泽群一起从美国来到滁州的还有拥有博士学位的张洪国。清华大学材料科学博士。毕业后，他申请了美国德克萨斯州立大学博士后职位，随后留在美国工作。

“我回国的时候已经快48岁了，我很想回家，落叶归根。”张洪国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他来到滁州因为梅泽群的介绍，梅通过他做生意。我姐夫认识了马俊涛。

马俊涛身份证信息显示，出生于1977年，籍贯为江苏省连云港市赣榆县（现改为区）。 2011年，马俊涛在南京创立江苏宏电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江苏宏电），持股85.5%。该公司另一位持有14.5%股份的小股东是魏彦良。

2017年2月27日，江苏红店与滁州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共同成立安徽康帕斯科技创新园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康帕斯）。

工商信息显示，马俊涛为康帕思董事长、实际控制人。他持股40%，江苏宏电持股20%，滁州原城投资发展有限公司（全资）滁州市管委会全资子公司）持股40%。

康帕斯的运营模式是作为孵化平台，引进技术团队，共同创办公司。指南针投资的是货币，技术团队全部投资的是技术或知识产权。

马俊涛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全球有医学、化学等80多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其中有20多位可以乘坐长途航班参加活动。 “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可以邀请他来中国。”

康帕思成立后，吸引了更多高科技人才来到滁州。

2017年上半年，江建辉受邀访问康帕斯。当时，他在深圳从事聚焦超声治疗设备工作，享受副院长待遇，并领取深圳市每年30万元的高层次人才补贴。

当他看到梅泽群的高端白筹项目已经启动，江建辉打消了疑虑，觉得马俊涛“是一个立志要做大事的人”。

来到滁州后，江建辉基本上每个月都会陪马俊涛出去应酬。 “他很擅长抽烟和喝酒。”江建辉回忆，马俊涛每次应酬都至少喝一斤半，而且烟也不离手。有时他一口气能抽完一包20支烟。

康帕斯提供的优惠投资条件和政府背景也让留美归来的刘海英和陈东风感动不已。

刘海英曾在麻省理工学院和哈佛医学院任职。 2017年，他回国工作一年后，他的妻子在波士顿的一所中文学校看到了康帕斯发布的宣传材料，并告诉了他这件事。

“当时我不知道“‘楚’字。”刘海鹰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Compass 的有人正在外面寻找项目。”陈东风第一次见到康帕思的副总经理是在深圳教授人工智能课程时，并主动交换了名片。后来他们在多个城市的人工智能论坛上见面，副总经理还专门去美国拜访过他。

陈东风拥有纽约城市学院计算机科学人工智能硕士学位，在美国经营一家人工智能公司。

2017年至2018年，江建辉、刘海英、陈东风与康帕斯签约，分别成立了3家公司。业务方向为新一代聚焦超声肿瘤治疗系统项目、陡脉冲消融设备项目和智能人机对话平台项目。三人均持有该公司股份并担任总经理。

康帕斯分别持有上述三家公司40%、30%和50.5%的股份。

然而，安顿下来后的进展并不顺利。

“从公司成立第一天起，买笔就难了。”陈东风说，第一天他要复印一些回形针，去领取回形针时，管理员是个小女孩，让他签名并说明收到了多少。新员工即将到来，但买不到电脑。

凡是需要钱的事情都需要马俊涛的签名。即使他签字了，康帕斯的财务部门也说没有钱。因为这些事情，陈东风和马俊涛吵架了无数次。

康帕斯前财务总监和前管理人员均向南方周末记者表示，项目公司的财务由康帕斯管理。

法庭听证记录中”，马俊涛也承认“合同印章是康帕斯管理的，人员招聘、财务核算都是康帕斯协助的。”

利用马俊涛签字付款、项目进度晚于预期等问题，是近十位受访专家提到的问题。

此时，较早来到滁州经济开发区的张洪国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他与马君涛共同创办了两家公司，马君涛分别持有70%的股份。

其中一家名为滁州国凯电子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凯）。 2019年10月，安徽高新产业投资有限公司（安徽高投）前往国凯考察，但最终没有投资。安徽省高新技术投资尽职调查报告显示，该项目技术获得滁州经济技术开发区500万元补贴，但没有独立的金融机构，存在资金借贷等问题。

与此同时，康帕斯开始拖欠各公司员工的工资。进入2020年，拖欠工资现象日益严重。项目公司一名员工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自2018年11月加入公司以来，工资一直没有按时发放。 2019年年终奖和2020年前三个月工资被拖欠后，他直接去找马俊涛索要赔偿。

因为薪资要求，江建辉、刘海英、陈东风、张红国逐渐熟悉起来，并开始调查公司资金短缺的原因。直到他们拿出各自公司的银行对账单后，才惊呆了。

银行报表显示，5家公司注册资本共计4004万元被抽走，其中3703.98万元n元流入3家企业——滁州恒硕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恒硕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材料”）、滁州恒宁新材料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恒硕新材料”）恒硕新材与恒宁新材同日成立，并分别成立昆山白聚基贸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昆山白聚基”）。昆山百聚基有限公司是江苏宏电100%控股的公司，两家公司的注册地址都在康帕思大厦，南方周末记者走访后发现，找不到办公室和办公人员。昆山百聚基成立于2015年。法定代表人、控股股东、执行董事、总经理是一位名叫马彦举的人，未知与马俊涛是否有关联。

这5家公司共获得国家人才补贴2005万元。楚国周管委会和安徽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其中1835.04万元流入上述三家公司，以及涡阳县恒明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唯一股东丁帅帅该公司总经理，是江苏宏。另外90,200元被转入康帕斯。

大多数资金转账是在抵达当天进行的。

江建辉等四人强调，此前并不知道上述四家公司的存在，公司之间也没有业务往来。

2019年9月3日，据安徽省纪检监察网报道，滁州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原主任盛碧龙委员会因严重违纪违法被“双开”。 ”。一审判决提到，10月2018年上半年，盛碧龙以向朋友借钱为名，向康帕思董事长马云索要100万元。

盛碧龙被免职后，管委会主任一职由时任滁州市审计局局长的徐宝跃接任。

2020年5月18日，滁州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向马俊涛发出律师函，表示已注意到各企业陷入瘫痪的问题，“深感这些都是康帕思科技创新园项目面临的巨大问题。” “风险”要求对康帕斯实际支付的5500万元（滁州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实际支付的3000万元）以及支持的项目扶持资金的使用情况进行专项审计。

不过，马俊涛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北斗仍然运行正常，成功率相当高，超过了3次。0%。

梅泽群名下的麦科勒（滁州）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麦科勒）目前仍正常运营，并已实现年销售额超千万元。梅泽群告诉南方周末记者，马俊涛承诺的300万元和滁州市政府支持的500万元补贴已经到位。

该公司位于康帕思科技创新园内，但康帕思并非其股东。麦科勒于2019年4月引入省高新投资为股东，持股28.5%。马俊涛仅持有21.45%股份，并非控股股东。梅泽群表示，“马俊涛不参与公司实际运营”。

2020年7月，滁州多名科技人才对马俊涛提起诉讼。他们聘请的律师是滁州市经济技术开发区法律顾问开发区。

律师事务所出具法律意见书：马俊涛作为五家公司的大股东、法定代表人或者董事长，客观上利用职务或者身份将巨额公司资金转移至个人账户或者其控制的关联公司非法侵占尚未归还的财产，且主观上意图非法占有，其违法行为侵犯了公司财产所有权。

2020年12月11日，南方周末记者在南京一家餐厅见到了马俊涛。他穿着衬衫、西装、外套三件套，背着一个包，头发分开。

马俊涛否认转移注册资本和政府补贴，称每个公司的钱都必须在自己的账户上，康帕斯会监管账户。 “转让它将构成犯罪。”

不过，在此前的庭审记录中，马俊涛广告确认资金已转出，并提交《委托资金协调及托管协议》。这些协议称，上述三个项目公司委托恒硕新材管理资金。

滁州并不是马君涛政府商业版图的第一块。

早在2010年，马俊涛就认识了自己早期的搭档、美籍华人涂峰。 1996年，涂峰获得美国弗吉尼亚理工大学化学工程系高分子膜分离材料博士学位。他留在美国工作，直到2010年回国。

同年，两人在江苏省淮安市成立了第一家合资公司，主要经营过滤材料。项目协议显示，马俊涛为控股股东，负责全部注册资本1000万，并承诺明年追加投资2000万。耳朵。

这家公司名为江苏瀛海美联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瀛海美联），得到了淮安市洪泽县的大力支持。然而，该项目启动不久就被叫停了。 2014年，洪泽县以“隐匿化工项目”为名，起诉瀛海美联，要求返还扶持资金和利息。

起诉书显示，洪泽县政府无偿提供土地145亩，于2010年12月支付首期扶持资金500万元，并于2011年4月再次支付扶持资金1000万元。< /p>

涂峰表示，马俊涛因为技术问题拒绝投钱。他还将这一情况告诉了前来找他谈话的洪泽县警方，并向南方周末记者发出了询问通知。

2011年以后，涂峰陆续入选浙江省和国家专家名单。这是一个转折点。他说：“马君涛走到哪里都能说服别人。”

2012年6月、7月，双方共同成立了南京宏邦环保科技有限公司和南京宏辉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涂峰介绍，前者采用聚合物膜制成。 ，而后者和瀛海美莲一样，是由过滤材料制成的。 “这两个项目获得了约900万元的政府补贴。”

2019年，南京两家企业被注销。屠峰表示，不知道原因，因为产品已经生产出来。

但在这个时期，马俊涛和江苏宏电开始走向全国，不断在各地创办新材料公司。

后来了解这些项目后，屠峰很生气，不想买股份。他觉得迟早会发生一些事情，“他收到的股份可能会成为一种负担”。

不过屠峰还是提供了技术由于“协议精神”，对其中一些项目进行了指导。第一份合资协议显示，屠峰作为技术负责人，需要工作8年以上，月薪不低于3万元。涂峰承认，后来他的工资涨到了6万元。

于是，马俊涛继续实施屠峰的招牌项目。 2012年12月，寿阳县环保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鸿翔环保）成立，由江苏鸿电、马俊涛100%控股，主营水处理材料。寿阳县隶属于山西省晋中市。

寿阳县鸿翔环保科技有限公司六分之一厂房出租给某公司六个月前。 （南方周末记者冯野/摄）

寿阳本身不隋项目实施表。由于大半年天气太冷，电影制作成本非常高。涂峰说，他后来主动给时任寿阳县委书记郝鹏宏打电话，阻止当地政府提供财政补贴。但他在电话中得知，寿阳县已经支付了数千万元。

寿阳经济技术开发区一位工作人员向南方周末记者证实，该项目获得了补贴，但具体金额是不清楚。

在屠峰的印象中，寿阳县是政府补贴最多的地方政府。寿阳县2012年财政收入仅为31亿元。

2020年10月27日，山西省纪委监委宣布，郝鹏宏因严重违法违纪行为被“双开”。他的问题包括滥用职权，给公共财产、国家和人民利益造成重大损失等，但没有提及是否与江苏宏电项目有关。

“后来，无论他在哪里，叫我走，我搞砸了。 ”涂峰说。2015年前后，在安徽省某县级市，他曾在市领导面前的酒桌上反驳了马俊涛对项目的保证。“那天晚上我们回去的时候，我们正坐在客厅里。” ”

南方周末记者采访了一位同在晚宴上的前市长，对方表示，很明显屠峰和马君涛发生矛盾，晚餐后，他与马君涛失去了联系，项目实施也没有了踪迹。

2016年，涂峰与马君涛彻底分手。涂峰表示，原因是马俊涛不再给他发工资，他提出清算合资公司公司需要进行审计，但马俊涛一直在拖延。

不过，马俊涛后来建立的一些项目仍然在屠峰的名下，比如2016年在滁州成立的宏恩环境。对此，涂峰何发表公开声明称，自己并未参与该项目。他还向南方周末记者展示了“无机纳米复合膜”的专利，这是马俊涛声称自己做的，但他并没有授权。

根据多位受访者的观察，这些年来，马俊涛非常定期地在全国各地洽谈项目。他首先承诺投资，然后要求当地政府提供资金和土地，通常政府补贴约为8%至10%。 “所以尽量让你的投资尽可能高。”

马俊涛拒绝谈论上述与康帕斯无关的经历。

安徽宏恩环境科技有限公司位于滁州，目前尚未完工。 （南方周末记者冯聪颖/摄）

天眼查显示，马君涛、江苏宏电在全国控股或参股企业多达44家，已完成约30个项目。这还不包括江苏宏电高管控制的公司。

这些公司大多位于四五线城市的县级工业园区，甚至是一些贫困县。南方周末记者通过实地走访等多种方式核实，目前已有18个项目尚未完工。此外，8个项目涉及的企业因严重违法失信被注销或吊销营业执照。

2020年10月中旬，南方周末记者从太原驱车前往寿阳。沿途80公里，全国公路破烂不堪，运煤车陆续被拉走。

由江苏宏电和马俊涛100%控股的宏祥环保位于寿阳经济开发区，其实是一个叫大洞脑的村子。当地经济主要依靠农业，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堆满了玉米，甚至还撒在经济开发区空荡荡的马路上。

天眼查显示，鸿翔环保已以10万元/亩的价格在此收购了150亩工业用地。该公司在这块土地上建了两栋办公楼和一座超大型工厂，但该项目早已停产。六个月前，一家生产金刚石锯片的公司租用了1/6的厂房。

附近一位穿着棉衣、沾满黄土的村民告诉南方周末记者，鸿翔环保建了七八年，却没能建成。不到一年后就开始生产。他的女儿在这里工作了半年，说她做的产品是粉丝之类的东西，卖不出去就停产了。

这一说法得到了上述寿阳经开区工作人员的证实。

和顺县位于寿阳县南部，也隶属于山西省晋中市。比寿阳还要穷。 2019年才摘掉国家级贫困县称号。2013年，江苏宏电在此成立了和顺县宏卓环保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宏卓环保），主营油烟净化设备。

和寿阳一样，宏卓环保也在这里征用了大量土地，建造了类似的办公楼和工业厂房，但厂房周围已经长满了高高的草丛。工厂的大门也被封住了。

和顺经济开发区一位工作人员向南方周末记者证实，宏卓环保已经辞职，厂房和土地已被开发区回购用作办公用房。据他了解，宏卓环保获得了政府补贴。

和顺县宏卓环保科技有限公司门口，里面有工厂和办公楼，周围都是杂草。 （南方周末记者冯野/摄）

此外，江苏宏电在山西省临汾市的项目也已进入尾声。临汾市宏鼎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宏鼎新材）成立于2013年，拿下土地后，施工仅一年多时间就停工，现场一片狼藉。

一对老夫妇住在这座未完工的建筑里。他们就在附近村民和建筑公司业主的父母。他们说，江苏宏电欠他们儿子的工程款。他的儿子去南京讨债了五六次，但始终没有还清，他们只好帮儿子保住土地。

为了掩盖这个疤痕，项目周围都用木板围起来。来，铺上绿网，把它打扮得像在施工一样。

“这是三位领导人手中的项目。”临汾经济技术开发区一位工作人员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临汾经济技术开发区多年来一直在处理这个烂尾工程，每年都会去那里。南京方面联系江苏宏电，但问题至今仍未解决。

上述工作人员表示，这个项目启动时大张旗鼓，专家也参与其中，所以政府的支持也很大强大并且“给了很多钱”。当时，开发区另一边的洪洞县并不想引进这个项目，因为洪鼎新材对政府补贴要求严格，超出了洪洞县的财政能力。

在600多公里外的湖北省随州市随县，也出现了江苏宏电的烂尾工程。

2018年底，江苏宏电（51%）与湖北省随州市随县城投公司（49%）合资设立随县亿丰实业有限公司.，又孵化了一家主营互联网的子公司，在随县收购了40亩工业用地。

2020年9月23日，随县城投公司对江苏宏电、马俊涛提起诉讼，案件正在审理中。

城投公司一位工作人员直言不讳地告诉苏南都周末记者表示，起诉的原因是马俊涛未能按照合同完成投资。原本他们计划分三批代政府投资3000万。 “第一批一千万到了之后，他就把钱拿走了。”一年后，房子的建设就停止了，“农民工的工资也没有发”。

为何江苏宏电总是选择经济欠发达的城市落户？

上述安徽省某县级市原市长表示，越是落后的地方政府，发展压力就越大，所以特别欢迎高科技项目，招聘高层次人才甚至成为许多政府的考核指标。

但奇怪的是，当地政府为何未能对合作过程中项目资金和补贴的使用进行有效监管过程，直至项目结束。

项目未完工后，大多数地方政府选择了沉默。就连原告的洪泽县、溧阳县也没有公开宣判。

当时代表洪泽县打官司的县长尹强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官司赢了”，但他不知道洪泽县是否拿回了扶持资金和土地。但马俊涛表示，他打赢了官司。

据知情人士透露，洪泽县先起诉，后诉至仲裁。该裁决是在南京仲裁委员会作出的，为了保护公司的商业机密，该委员会不公开结果。

2019年，溧阳市上兴镇人民政府请求法院冻结江苏宏电及相关企业共计1.13亿元，并要求返还工业用地和土地。工厂，但后来撤回诉讼。一位知情人士透露，溧阳撤诉是因为双方达成和解。但他没有透露和解协议的具体内容。

两位独立知情人士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两地方政府在法庭上提交了相同的调查报告。这份报告是洪泽县有关部门出具的，对马俊涛在全国20多个地方的投资进行了调查。

南方周末记者多次要求洪泽县查看这份报道，但洪泽县以“案件正在办理中”为由拒绝。

2020年11月12日，滁州多家企业科技人才也与马俊涛达成和解，选择撤诉。

陈东风表示，他们还没有等到判决，也不想再拖延。几个人已经一年多没有工资了，其中包括两名工作签证即将到期，不得不回国的外国人。他们的律师后来主张和解。

和解内容大致相同，即四家公司赔偿科技人才拖欠的工资，然后科技人才全部退出公司，并将股份转让给康帕斯、马俊涛和他们的高管。

“员工税前工资超过50万元。”江建辉选择暂时留在公司。他希望在退出前，团队其他成员的权益能够得到补偿。

撤诉第二天，陈东风让马俊涛签署一些文件，但马俊涛花了一天时间才回复他。 “他昨天喝了一整天酒，他很高兴庆祝我们撤诉，所以喝得很醉。”

南方周末记者联系滁州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但截至发稿尚未得到回复。回复。江苏宏电少数股东魏彦良也没有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

（应受访者要求，涂峰为化名）

南方周末记者冯野、冯聪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