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王世奇、澎湃新闻记者秦珊

“恭喜贷款50万元。顾客跟不上。”自称是电话营销智能外呼服务商的小波（化名）更新了自己的朋友圈，并附上了成功延期贷款的客户聊天截图。在肖波的朋友圈里，类似的“成功案例”还有很多。小波声称，他的电话营销机器人可以单日拨打1000多个电话，保持30%以上的通话接通率，并且可以逃避监管，防止账户被封。

您还在为推销贷款、POS机的骚扰电话烦恼吗？

10月下旬至2021年11月，澎湃新闻记者调查发现，电话营销行业乱象依然存在。 “外呼系统+电话营销机器人”技术模式号称可精准拨打专线、集客r 信息。标识、利用技术手段规避通信运营商的监管；这背后隐藏着非法交易个人信息、非法销售POS机等行为。

号称“防堵”的电话营销外呼系统

电话营销是一种电话-基于销售的方式是通过专门的电话营销号码联系客户，完成产品宣传、报价、交易等，但这种方式往往容易对用户造成骚扰。据媒体报道，电话用户因频繁的电话推销电话而受到干扰的案例多有发生。工信部和三大运营商近年来采取了“高频呼叫拦截”等措施。然而，随着智能语音等技术的应用，智能外呼软件号称可以让大量的用户拨打电话。一天下来，能“防封”（防止账号被封）的系统依然让用户毫无防备。

澎湃新闻近日调查发现，部分电话营销软件以“防堵”为噱头吸引客户，各类“防堵机器人”逐渐在市场上流行。

在百度贴吧、腾讯QQ中搜索关键词“电子营销”，会显示大量与“电子营销软件”相关的信息。记者随机加入了一个名为“电话营销外呼系统”的QQ群。该团体现有会员千余人。一个名为“电话营销系统商会”的账号，不时在群里发布各种电话营销相关的促销信息。 “电子销售卡”、“电子销售App”、“电子销售防堵系统”……

群里的销售信息声称提供的服务可涵盖金融、收款、贷款、保险， 卫生保健，酒类、汽车保险、博彩等行业。

记者在QQ群中随机添加了电话营销智能外呼服务商小波的微信账号。他问记者想做什么生意，并说：“看看能不能做，现在电信诈骗查得很严。”确认是“校园贷”业务后，他热情地介绍了自己的产品，并发来了价目表，其中包括一套300元的真人说话技巧，并根据情况分为基础版、高级版和高级版。不同的价格点和规格。代理版本的机器人包。交谈中，肖波表示，他办理最多的客户大多是推销金融股、贷款保险和POS机销售的账户，可以“防封”。

在他的描述中，“防堵机器人”d不需要任何电话卡或辅助设备。一起购买的外呼系统将使用组呼线路拨打号码。对于记者提出的问题“打电话太多会被屏蔽吗？”小波回复称，每个月难免都会有某条线路的投诉，但一旦达到投诉率上限，该线路就会被停运、更换。一、防止客户购买的系统被封。他还提到了即将推出的一项新业务——电销防堵APP。在该App的宣传图片中，“三大运营商的Pulka将立即列入白名单，高频账户不会被屏蔽”的字样被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为了进一步打消记者的疑虑，肖波还补充道，“我们是一级线路提供商，都是和运营商合作的。”

另一位自称从事电话营销系统研发6年的服务商何政（化名）向记者解释，现在市场上的电话营销机器人业务基本上采用“线路+系统+服务”的模式。买家只需使用自己提供的账户即可享受全套服务，“包括技术支持、接线和售后服务”。

在1分22秒的“贷款谈”中他发来的录音中，视频中，一名自称“某银行客服代表”的女士告诉另一端的客户，她可以申请300万至500万的贷款，“随时借、随时还”。 ”谈话中，客服代表多次表示自己是“某银行征信中心”的工作人员，并询问电话营销客户的职业、办理的贷款和保险业务、“有没有房子、有车”等情况。

何正称，这名所谓的“银行客服代表”购买了他们的电话营销系统，提前录好录音，根据系统的提示组合成完整的推销内容。客户以为自己是真人，如果不断被“卖”，可能会贷款下单，但实际上，他们并不知道这个“银行客服”是不是一个人。银行职员、电信诈骗犯。

电话营销行业阴暗面的“物资贩子”

电话营销行业中，一个重要环节就是获取客户信息资源。个人信息交易也在暗中发生。

记者加入某QQ群后，一名自称专营医疗保健线路的“物资商”（提供用户电话号码和电话号码的人）其他信息）在QQ群里发消息称，自己从以下渠道获得了信息我是一个电视购物节目。从某本保健书籍中购买消费者信息，然后将其出售给推销保健产品的电话营销团队或系统服务提供商。在他发来的截图中，这些消费者分布在山东、河南、浙江等不同省份。

与系统服务商相比，“素材商”显得更加谨慎。他们通常不会直接提供微信或电话等联系方式，只有在确认对方是“意向客户”后才会进一步沟通。

在与一位名叫“AZY”的“材料经销商”聊天中，记者了解到，大部分客户资源都分为“AI材料” ”和“AI材料“手剥皮”。“AI材料”是提供给电话营销机器人的，而“手剥材料”是供人工拨打电话的员工使用的。根据电话的响应率，两者的价格“材料ls”也不同。一般来说，“手剥料”的反馈率高于“AI料”，因此价格较高。

以“AZY”发送的价格标准为准”，600元可以购买10000条“AI素材”或1000条“手剥素材”用户信息。这些“素材”通常会使用不同的拼音缩写来代替。比如，他们将投资者热线称为“GM粉丝”，网贷被称为“Wd”。

百度贴吧里有很多关于“防坑、二手物资商”的帖子，一些熟悉的“物资商”会在微信上互相添加，建立自己的“物资商”。

在调查中，记者发现，为了更加隐蔽，材料经销商和买家之间的交易往往从微信转移到微信群。其他更私密的在线交易平台。线路提供商“AXY”选择了海外作为名为“Telegram”的聊天软件来完成与客户的交易。与记者未能达成交易后，“AXY”立即关闭了自己的QQ空间。

电子销售乱象如何整治

电子销售乱象近年来屡屡受到关注并得到整治。

2019年，央行发布2019年第85号文件《中国人民银行关于进一步加强支付结算管理防范电信网络新的违法犯罪有关事项的通知》，直接指POS机电话销售。混乱。与此同时，多家支付机构发布公告，严禁POS机网上销售、电子销售。然而，服务商何政的朋友圈里仍然充斥着大量“POS机”电话营销客户的销售记录。当记者询问POS机销售业务时，他并未出示任何财务信息给他工业许可证。

据媒体报道，POS机电子销售诈骗已成为投诉热点。电话销售多以“低费率、免运费”来吸引顾客使用其产品。但用户下单后，会产生包括开通费、押金、服务费等各种费用。记者上网搜索发现，不少被骗用户反映，收到POS机后，刷卡无法拿到钱，甚至被业务员直接拉黑。

今年5月，银保监会消费者权益保护局发布2021年第8号公告《关于平安侵犯消费者合法权益案件的通知》 《银行实物产品电话营销业务》（以下简称《通知》）通报平安银行电话营销案例某银行与第三方合作通过电话销售实物产品，侵犯消费者合法权益。

《通知》披露，平安银行信用卡中心60笔实物产品电子销售中，发现违法违规交易53笔，占比8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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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信分析师付亮告诉澎湃新闻，目前国内电话营销行业的管理还没有形成完整的标准，“很多环节还没有（完全）连通。”如果相关部门之间的管理标准不能统一，那么电话营销乱象的管理和整治就会存在障碍，即使用户发现自己的个人信息被泄露或被交易，也往往很难找到“渠道”。

付亮还指出，运营商是保证用户安全的首要环节。信息没有泄露。他们往往有自己严格的操作标准，但无法完全避免其庞大的业务分支机构出现错误的可能性。而且，在当前通信技术高度发达的互联网时代，很多个人信息处于“半公开”状态。

他认为，在日常生活的各种场景中，电话号码、姓名等信息不断被使用和交换，很难完全量化是否涉及“隐私泄露”。 “如果存在不正当交易用户信息的情况，无论发生在哪里，都是违法行为。”

校对：丁晓